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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卖灯的老妇女（第1页）

这是个老式的店。没有其他店面的色彩和文字，它只是由木板砌成，厚重而深色，一个字也不写。而剩一道口子还没来得及用木板合上，就让黄昏的光慢慢的散进去。

崭新的煤油灯放在柜台上。长的灯罩像个白鬼的帽子，短的就那么一截。一盏一盏并排着。在旧时代里它们曾被大量的使用着；可如今它们只是在某些节日点着，在某个逝世的夜晚守着夜。孤孤单单的一个火苗跳动着，它似乎隐藏着神明的影踪——当然，在乡下，每家每户的灶台上还是放着的——它是记忆和遗忘。

店里还有黑乎乎的木箱子，一些揉皱了的塑料袋。其他的地方弱的光已经照不到了。黑暗像一个人的大部分生命一样统治着。

我们还可以看到长的巷道通向远处，听到旧书店低缓的音乐，或者，只是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。它是一个黄昏：天渐黑，闷热的天空沉沉地滴着两点雨。一个老妇女就在店门口站着，她托着下巴，目光低垂，眼珠也不转动；长长的皱纹：暴动，忍辱负重的生活方式，爱情和生育，对一条街道的记忆，梦和一个离别的早晨，她是否都经历过？她的眼袋已经干瘪地挂着。她日复一日的站着，像回到了昨天。她属于昏暗的夜晚。

她是一个卖灯的老妇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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